藝術總監孟京輝說:雙年展挑選開幕劇挑選了很久,最后決定邀請《幻想的玻璃珠》不僅因為這部舞臺劇極具當代意境,也是因為這種抽象的肢體語匯豐富了觀眾對于戲劇舞臺的期待,希望帶給當代戲劇雙年展無限的可能。
那么孟導口中極具當代意境的《幻想的玻璃珠》到底是如何創造出來的,又將如何解讀呢?
裝臺進行時——舞臺從無到有
誰能想到鋼管和魚線能夠交織成一種充滿自然氣息的音樂?當立陶宛音響師用手摩擦魚線,劇場中傳來海鷗綿延不斷的叫聲時,所有人都驚!呆!了!
道具師將泡沫人像小心翼翼地串聯起來,人臉的朝向都在很認真地校準啊……
豎著的鋼管形成一個條紋式的牢籠,享受舞者的撫摸。
當然還有這些鋼管,看似雜亂無章的聲線在音響的交錯延遲下形成一種奇妙的平衡,好似斷了線亂滾的珠子,由清脆到靜默。
由于不是普通的背景音樂,要讓觀眾達到最佳視聽效果,反復的音響調試是必不可少的。環繞、延遲、返送,音響師在舞臺和控臺之間來來回回,反復進行測試。
現場進行時——光與聲的契合
舞臺上的女人將自己埋在裝滿小珠的盒子中。那一粒粒的珠子就像平常千絲萬縷的想法,我們有時會游離于外,有時又會糾纏其間。
女人們穿越一道輪回之門,像蛇一樣不停蛻變。演員自身的身體質感和經歷,被她們緊緊懷抱。
女人們摩挲著、舞蹈著,自己的靈魂便也隨之發出聲音。導演透露了一件巡演時的趣事:有一位印度觀眾在觀看后與她們交流,認為那些鋼管象征著男人們,在經受著女人的撫摸。導演驚艷于這樣的想法,她說,這正是她所想要的,沒有比觀眾迸發自己的見解更有意思的事了。
摸索進行時——如何解讀彼岸的靈魂
在20日的講座上發生了這樣一段對話
Q:孟導,我的孩子9歲了,平時經常帶著她去看芭蕾舞劇什么的,每次她都看得津津有味,但這次《幻想的玻璃珠》,孩子理解不了,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,所以,到底怎么理解當代戲劇啊?
A:我們吧,和歐洲的文化積淀差了好幾條街。其實,9歲的孩子沒看懂,他很幸運啊,還有很多孩子他連看都沒看呢!有的孩子一輩子都不看,多慘吶。
看不懂不重要,但你一定給自己個機會,要去看!地球很大,那邊兒的人都在玩兒更嗨的事兒,我們還在欣賞列賓,達芬奇,體會文藝復興時的美感,這太慘了,這比霧霾還可怕呢,霧霾是對人身體的損傷,這毒害的是人的靈魂,我們還沒找到生命的本真。
說到當代這個概念,多元化生活的解讀重要無比,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命途徑,每個人就都能解釋出屬于自己的當代。對當代的解讀是一種對于人類美學的積淀,是必須要有的一個不斷嘗試的過程。
工作雜記——Maybe 可以給你帶來點不一樣的
編舞家Aira Naginevičiūtė和作曲家Vladas Dieninis已經合作了5年了,他們用各種方式嘗試著將聲音與舞蹈重合,并且將音樂的創作和舞蹈的意義結合到一起。藝術家們用了各種的道具、物品、環境和舞者的身體在各處創造出聲音的雕像。舞者旨在將聲學環境轉換成視覺雕像,將不可視的音樂轉變成了可視的動作。
立陶宛劇團來深的這三天里一直在做音響師vladas的跟班兒翻譯。他說話溫柔舉止優雅目光柔和(對就是第一張照片的那位),對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充滿好奇。
他帶著個迷你聲音捕捉器,一閑下來就開始掃描工作組人員的手機、IPAD,收集無處不在卻被人忽略不計的電子噪聲。將信將疑我帶上耳機去聽,沒想到手機冰冷的外殼下包裹的竟然是另一個熙熙攘攘的世界!
他左右手腕內側各有一枚紋身,造型奇異(竟然沒拍下來啊啊啊)。vladas解釋說,一個代表著人生的路標,每當看到它就提醒自己不要失去方向;另一個是為了紀念一段感情,每當看到它就能勾起一段過往。紋身會有點兒疼,可疼能提醒你不忘記。
也聊到當代這個話題。當代的很多人一邊抱怨一邊踩著前人的腳印亦步亦趨,他認為那只是畏于人生軌跡的選擇,自己闖蕩要非常吃力,所以寧愿套一個公式去按部就班的生活。
“可我不愿意。”他說。
一剎那我想起了廖一梅,她有一句相似的話:“我從不屑于做對的事。”
那么,這種不愿意,不屑于,是否就是當代呢?